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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想好了,我聽說你們攝政王一把年紀了不近女色,說是不大行,你可別誤了終身……”我還是想勸勸她的,畢竟婚姻事業都是人生大事,這些事上,不能輕易而定。

“什麽亂七八槽的,你打哪聽的,我們攝政王而立之年,正值壯年,不近女色就是不行啊,那是潔身自好好吧。”花鐵鐵打斷我,說完起身就又告辭,一陣清涼的晚風吹進帳子,平安的圍帽被掀起一半,花鐵鐵驚鴻一瞥,然後湊過去,將頭伸進平安的圍帽裏,楞了一會兒,才出來,走回我身邊坐下。

我一邊給她又倒了一杯茶,一邊笑嘻嘻地問她:“怎麽啦?不走啦?不去做王妃啦?”

“我原本對自己的長相還挺自信的……”花鐵鐵看了看我端到她眼前的茶,一點沒有要喝的意思,道:“我要是有你妹妹那般模樣,鐵定就去做王妃了。嘖,迷茫了。”

我呵呵一笑,餘光看了看堂邑夫,“要不你找個好人嫁了吧。我妹妹長成那樣也沒想著做什麽王妃,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喜歡的人生兒育女一輩子。”我說著把茶杯往她嘴邊又送了送。

“好人?哪有什麽好人啊?唉……”花鐵鐵雙手托著臉,真的犯起愁來,她還是在江湖上如魚得水,可剛宣布退出江湖,也不能一頓飯的功夫就反悔,宣布重出江湖,可是接下來做什麽呢?能做什麽呢?

忽然花鐵鐵眼睛一亮,興奮道:“要不我幹脆回我們南唐從軍做個女將軍吧,這個比較適合我。嗯,就這麽決定了!”說罷,花鐵鐵伸手要接我遞上的茶,我手不小心一抖,茶水撒了。

我有些抱歉的看著花鐵鐵,花鐵鐵哈哈一笑道喝了也挺多了,這杯權當喝過了,說完就起身告辭,走到帳子門口,她忽然頓住,一手按在腰間,低頭沈思,仿佛在做什麽要緊的決定,“此去一別,再見面咱們就是敵人了!”

我心裏輕輕嘆了口氣:唉,再見面就是敵人?你可不知此去咱們就是了!

花鐵鐵緩緩抽出她的兵器——月刃,寒光和鐵鳴,讓空氣瞬間肅殺,一切安靜下來,只聞風吹樹,河中浪,草下蟲,林間鳥……我看了看太子,示意他不要緊,眾人卻不敢放松。花鐵鐵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,看著月刃發呆.

月刃是組合兵器,花鐵鐵一分為二,到我身前,將其中一把遞給我說是給我留個紀念。我得承認,花鐵鐵對我的情義,是沒得說的。

若是從軍,以後使用的兵器都是長兵利器,她的能力也用不著近身肉搏,這種短兵於她不太實用了。她的月刃是她師父用天外石打造的,不僅鋒利無比,還十分精美,堪稱藝術品,她能送我是真舍得,也真是向從前作別了。

我看著月刃,心下顫抖,分外糾結,端著重新斟滿的茶杯猶豫著。花鐵鐵以為我覺得禮物實在貴重,不好意思收下,於是上前一步打算硬塞給我,還未開口說話,只聽一道利器劃破長空,奔襲而來的聲音,目標竟是花鐵鐵——說時遲那時快,花鐵鐵合上月刃,運氣凝神,對著劈來的長刀砍去……

兩兵交刃,長刀飛旋回去,策馬而來的李大公子一把握住,飛身進帳刀指花鐵鐵,對著太子道:“殿下,微臣救駕來遲!”

一番解釋,誤會破除……

南軍大營那邊,我們不去探究是否調動,為何調動,心知肚明便罷了。就算追究,也不過是軍隊在上林苑拉練,到底沒什麽把柄,不如相安無事。北軍也是打著拉練的名義,偶遇太子行駕,只不過途中撿到了幾個流寇屍體。

我們去查看屍體,屍體被人左右胸各刺一刀,這是因為有些人的心臟長得位置是偏的,為了不留一絲活口,他們做的十分嚴謹。不過動手的人,還是怕有閃失,於是又在脖子上後補一刀放血,但很明顯,這些人都是中毒而亡。

中毒!!花鐵鐵一看,便神色緊張。

我讓她不用擔心,我說你們一過河到我眼前,打了照面,我就知道除了杜威那幾個,你們都中招了,應該是行動前的壯行酒給人動了手腳。不過剛一起喝酒的時候我就給他們把毒都解了。

眾人這才明白,那些不招供的我直接給放了,招供的我也沒著急殺,原來是這個緣故。花鐵鐵大罵杜威陰險,做任務的不做任務,竟然都給下毒。埋怨我怎麽當時不帶著她一起過河殺杜威那夥人。

因為有些事情,你不合適知曉。男人到死都要保持尊嚴和體面。我呵呵笑著不回應花鐵鐵。

北軍的將士拜別太子,帶著流寇的屍體離開,回去上道折子請功,當然這撿來的功勞如何也抵不上救駕的功勞,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,救駕的功只能記,不能揚。

想來南軍那些真正動手殺“流寇”的人得懊悔死,可誰叫他們做賊心虛,除了流寇,卻不敢帶回屍體,匆匆就跑了呢?

事情告一段落,一行人拔營收隊……

花鐵鐵問我剛才說帶她去個好地方洗洗,現在可以去了嗎?我想帶花鐵鐵去湯泉宮,就趕緊跟太子請求恩典,太子說眾兄弟們勞苦一天,合該修養調理,他原也正有此意,特賜我們同行,於是一行人朝著湯泉宮進發。我本來是和花鐵鐵同乘一騎,和堂邑夫平安一起在後面跟著。途中太子殿下讓我過去他身邊,花鐵鐵非要一起,於是我只能帶著她。

太子看了看花鐵鐵,又看了看我,笑呵呵的道:“我都聽見了。”

“聽見什麽了?”花鐵鐵問。我眼前一黑,用胳膊懟了懟身後的她。一是要她註意不要搶話,搶話的話也要註意措辭,二是暗示她,那個“都”字,自然是全都聽見了的意思。

“殿下我想我可以解釋。”我道。

“啊呵呵……英雄不問出處。”太子柔聲道。

“哎呦,你家殿下笑聲真好聽,人也怪溫柔的。”借著火把的光,太子神側顏,把花鐵鐵直接看迷了,許久她才沒出息的道:“哎奇了怪了,長安,你看上的人怎麽老往我心裏鉆啊。”

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楞,誰敢當著太子的面兒這麽說話啊,太子的嘴角也抽了抽。

我想把花鐵鐵毒啞,只得放慢速度,跟在太子親王後面,花鐵鐵看著太子的背影,久久不能自拔,覺得我們: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。”

我不讚同,道:“不,不是我們有英雄的眼光,是那耀眼的光普照眾生,你我皆不例外而已。我們殿下啊,好著呢。你們攝政王壞死了,和我們太子差著境界呢,你跟著他還想和我旗鼓相當?破旗爛鼓,臺子你就上錯了。選主子和選男人一樣,你呀別挖空心思找一個人千方百計地讓他對你好,那等於是老早就遞了一把刀給人家,隨時插~你心口,你得學我,要找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對你好,就算有一天他不想對你好了,他的道德品質修養內涵,也不允許他做傷害你的事。哎,怎麽樣,要不你和我一起做俺們太子殿下的鷹犬吧,每日如沐春風。”

花鐵鐵蹙眉搖頭:“你家太子再好我也是唐人,做你漢人的鷹犬,那是投敵叛國吧?”

“江湖兒女哪有國界。”我轉頭翻了個白眼。

“咱倆鬥了多少年了,還沒分出個勝負呢……”

跟我鬥,鬥這麽久都沒贏,就是輸了啊。還沒死,是因為我舍不得你死。這話我不會說給花鐵鐵聽的。忽然有件事兒從我心頭劃過,我只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麽要緊事兒忘了,正要細想,就聽花鐵鐵大剌剌的放著厥詞。

“要不我還是去給我們攝政王做謀臣吧,不會就學唄,破旗爛鼓也無所謂,草臺班子也比沒臺子強。天下自古成王敗寇,李氏沒落了,現在大唐怎麽著也是攝政王說了算,他政績卓然,吏治清明,我們南邊早就默認他名正言順了,他人品其實不差,百姓對他也是有口皆碑,我跟著他也能前途無量混出個樣來。到時候你是北漢太子的人,我是南唐攝政王的人,如此我還可以與你半斤八兩,平分秋色。巔峰對決的時候,也有面子不是。”

“你可想好啦,都是狗,但狗和狗可不一樣,我們殿下,不會讓我吃屎,但你們攝政王他會任由你吃屎。”我說完眾人哈哈大笑。

花鐵鐵嫌我說話難聽,但去意已決,要攆我下馬。這個花鐵鐵,臨走還要拐走我們大漢一匹好馬。“要是有一天我們攝政王登基了,我也是從龍之臣,比你差哪兒?倒比你金貴些吧?”

“呵呵,怪不得鐵了心要跟著那個亂臣賊子,原來是打了這個譜,趙洛之心,路人皆知……好吧,你去吧。想和我旗鼓相當,你一定要做攝政王的左右手,做他的智囊,讓他對你言聽計從才行,才配和我平分秋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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